來找我的原因？難道他們已經知道……

果然，小菊接下來說的事情讓我瞬間覺得背心發涼，喝下去的酒也清醒得差不多了。

“我怕你反應過度了，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，把事情鬧到了的話，到時候就覆水難收了。我想到時候我無非就是被開除，而最受傷的還是你啊，馬軍，你把事情捅出去，宋萬裏他們能放過你嗎？

我今天下班的時候，監控部門的另一個和我相好的同事告訴我說你有點不對勁，說你在上班的時候像發了歇斯底裏症，神神叨叨的，然後她說她看到你下班後又折回來往地下車庫走。我感覺到事情不對勁，所以我也沒有回家，而是躲在車庫的電梯井旁邊看著你，這樣我才能稍微放心些。”

小菊強忍著淚水，聲音已有些許哽咽。她把手伸過來放在我的手上以示安慰。

“那你看到我和那個人見麵了？”

“我看到了，那個老頭叫張勇，他是宋萬裏的得力幹將。”小菊說這話的時候，把頭轉了過去，似乎不想麵對事實。“其實這也是他們設計好的實驗，他們要加大對你的心理測試，因此派了張勇來和你接觸，並說那番話。馬軍，我對不起你，我良心過意不去，所以我必須要來找你。”

“那你的意思是，張勇說的不過是一些嚇唬我的話？故弄玄虛一番，然後看我怎麽反應？”

小菊一邊抽泣一邊點了點頭，用手背擦了下淚水。

“是的，馬軍，對不起，我看著你麵如死灰地走出停車場的時候，我真的很想衝過去給你解釋一切，但是理智還是告訴我不可以，所以我才私底下悄悄來找你，告訴你一切。我們現在都騎虎難下了。”

我把手從小菊的手裏抽了出來。

“小菊，謝謝你，幸好你來得及時，不然明天我去警察局報案就是個大笑話。”

我平複下來，隻希望小菊同情憐憫的眼光不要再投向我，顯得我幼稚又可笑。

“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，我一時還沒能接受，像做夢一樣。”我強裝淡定，站起來轉過身去，用手扶著額頭，小聲哭起來。

“我想先自己消化一下，沒想到自己像猴子一樣被人拿去做實驗。”

小菊站起來，從身後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輕拍。
“馬軍，這不怪你，我知道如今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心太好了，你總是那麽善良，為他人著想。如果你冷血無情，不管我的死活，那你壓根就沒這些事情。”小菊一字一句慢慢地對我說，我能感受到她無比的真誠。

“小菊，謝謝你，我監視了你三年，多少對你有一些感情在裏麵，雖然我們素未謀麵，但是從你的一舉一動我能看出你是個好女孩。更何況，誰看到那樣的求救信號，都不會無動於衷吧。”我轉過身，目光真情地對著小菊說出心底的話。

“我懂，可是馬軍，不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好，有的人對自己的親人陷入困境都熟視無睹，又何況像我們這樣的陌生人呢？冒這麽大的風險，還要丟掉那麽高工資的工作，我想換做別人，是不願意的。”

我抹了抹眼淚。“嗯，我還是覺得自己像個傻子，不過好在這一切都不是真的，不過是場實驗罷了，大不了我不幹了，反正這些年攢的錢也差不多了。”我的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。“而且我們倆都平安無事，這再好不過了。”

小菊遲疑了一會兒，沒有說話。

“難道不是嗎？小菊，怎麽了。”

“應該是吧，我想……是的。”小菊支支吾吾。

“小菊你說實話。”我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。

“其實我也不知道，因為我聽別的同事說，他們好像在你的身上有重大的進展，已經開始了第三期的活體實驗注資計劃，我不知道他們下一步要怎麽做。”小菊的聲音裏帶著迷茫和猶豫。

“那大不了我們兩個都辭職不就行了，我明天直接去提離職，你也是，我就不信他還能強行把我綁在那裏不成？”

“千萬不要！你想，你如果一旦無緣無故辭職，他們肯定會查到我的頭上來的，這樣對我們風險太大了。”小菊立馬否定了我的提議。

“那你的意思是，你還想昧著良心騙我們這樣的人來賺錢？”我一時間有些憤怒。

小菊的眼淚立馬掉下來：“馬軍，你認為我是那樣的人嗎。我隻是在擔心你，雖然現在他們未必在時刻監控我們，但是你想，公司裏那麽多攝像頭，他們又神通廣大，肯定能透過蛛絲馬跡發現我們的關係，他們會輕易放過我們嗎？”

我為自己的魯莽感到羞愧：“那怎麽辦？”

“我有個主意，我們先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，你我明天還是正常去上班，期間你不要做一些貿然的動作，裝作一切正常的樣子，然後一個月後你編造個理由，就說家裏有事，不能繼續上班了。然後我再多呆一個月，也離職，你看怎麽樣？”小菊邊說邊在房間裏踱步。

“我覺得可以，但幹脆你也隻做一個月怎麽樣，那個鬼地方，多呆一秒都是煎熬。”我激動地向小菊提議。

“這樣看起來太刻意了，而且……我缺錢用。可能你不知道，因為你是實驗對象，所以你的工資是最高的，而我的薪水很普通。我給外婆醫病欠了一大筆債，我算了下，再工作兩個月的錢剛好可以還清債務，這樣我的人生就可以重新開始了。”小美抬起頭看著我，眼神裏既有過往的悲傷，又有對未來的憧憬。

“好，那我們一言為定。等著一起都結束了，我們還能繼續聯係嗎？”我說完這句話，感覺脖子根都是紅紅的。

小菊衝我微笑著讓我坐在沙發上，自己坐在我旁邊，慢慢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，看著陽台外的夜景，緩緩說道：“馬軍，我感覺這就像一個噩夢，而你是這場夢裏唯一的光，等這一切結束了，你願意陪我回到鄉下嗎？”小菊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茉莉花香，我感覺能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。“好，我們回去劈柴，種地，喂牛。”我把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。

“我的家鄉是一個偏遠的小鎮，但有山有水，在我們的院子裏，有一顆好大好大的古樹，聽村裏人說，它已經幾百年了……”小菊動情地向我描繪著未來的生活。

夜深了，連星星都乏了。

本文到此結束，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呢。